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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刘盈想干嘛?

  欺软怕硬?

  殿中骤然死寂,位列九卿的老臣们纷纷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刘盈感到一阵眩晕,怎么,他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了吗?平日里太后里里外外做主的时候,魏相不是退居一旁吗?

  怎么?他当太子时不敢说一句话,他当皇帝也不能说一句话是吗?

  “既如此——”

  天子突然起身,十二旒玉珠哗啦作响,“传诏:朕要亲赴楚地巡视灾情!”

  满朝骇然,魏倩的笏板都出现了倾斜,但她很快稳住手腕。“陛下,高祖制诏:天子无故出京,丞相当谏。”

  “那就请丞相同行。”

  刘盈解下腰间玉佩重重按在案上,和田玉撞击檀木的声响惊得侍中们膝盖发软。

  魏倩就这么在殿下冷眼看着刘盈,她怎么不知道刘盈还有精神病,这么发?

  合着光恶心她是吧?

  刘盈是看她平日里太好说话了吗?

  “传太医,看看陛下可是魇着了没醒过神来!”

  这个时候吕后还没有垂帘听政,也就是说吕后的政令,是要经过皇帝的手,才能向外发出。

  吕后这个月否了刘盈的决策政令,发了自己的,她觉得刘盈的操作实在太天真,那个脑瓜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所以她否得很快。

  吕后是他的亲娘,吕后能那么做,可刘盈对她发疯,她就被动了。

  靠,这还不如吕后垂帘听政,起码上面是个听得懂人话的人。

  她真的是想当个守礼的丞相,皇帝这么逼她,是想做甚?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霍光当了权臣要一改以前的谨慎,变得大包大揽,不容许质疑。

  这一个月魏倩可以说过得憋屈之极,所有人都给她下绊子,她算是知道,刘邦刚称帝之时,他在上面说话,下面人在玩杂耍是什么心情了。

  这与她以为的,兵权到手了,权力更任性不同,她得到的,是那些开国之后,甚至没有地方混功绩的功臣们的嫉妒。

  他们成了诸侯,却还是小市民的心理,刘邦去世后,他们仗着自己的辈份高了起来,更加肆无忌惮,然后还捧着刘盈,来恶心她与太后。

  他们觉得,凭什么朝堂之上,是两个女流之辈做主,而他们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搞得吕后这个月一点都没有针对她,因为她们都被这些人恶心的不行。

  而魏倩本来就事忙,萧何一退,那些杂事什么的都挤过来了,曹参萧规曹随是躺得很平,半点多的都不干。

  就苦了她的丞相府众人,她都已经搬到丞相府后院去住了,因为诸事繁杂,她必须亲自坐镇。

  她这时才知道以前过的是什么好日子,有刘邦镇着,有萧何撑着,她逍遥快活得不行,现在谁都想来踩一脚。

  那些功臣们大字不识一个,天天做梦,当年刘邦在位的时候,他们闹,刘邦纵着他们,只言语上训斥一二。

  如今她掌事,这些人脑子不行,想法还挺多,而魏倩整整忍了他们一个月,就坐那闭目养神,爱咋咋地。

  然后吕后先受不了,魏倩是想干嘛,她好不容易残酷镇压这些人,结果魏倩在朝上摆烂?

  功臣们疯狂吹捧刘盈,想要点好处,魏倩是天天在朝堂的,科举上来的新臣都认她。她也不沾什么利,她名下只有大梁,功臣们没法从她那欺什么。

  但另一个太后可不是,吕家势力可大着呢,他们想进步,太后就得退,刘盈脑子糊涂耳根子软,还真就信了他们。

  那吕后能忍吗?

  然后啪啪打脸驳了新帝的二货想法,又连增好几条律令。

  刘盈被他亲娘整到下不了台,来找她的麻烦,简直不知所谓。

  太医很快被请来,要帮皇帝诊脉,皇帝狠推开他,气得将案上奏折都推了下去。

  “魏倩,你要造反吗?!如此欺君!”

  魏倩站在中央不动,面上难辨喜怒,“陛下,您如此失控,实不是一国之君所为。先帝有遗诏,陛下不足于谋事,臣原先是不信,如今才知先帝之英明,眼光之高绝。”

  “臣乃一国之相,天下大事小事皆于案前,臣乃大将军,天下军情,兵马粮草须臣指挥。陛下胡闹也就罢了,还要拉着臣一起,怎么,这天下,陛下不要了吗!”

  魏倩只差说他不配为君了,刘盈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死死扣住御案边缘,指节都泛了青。殿中侍从早已跪伏在地,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好好得很!”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却带着几分凄厉,“朕这个皇帝,倒要听丞相训诫了?”

  魏倩不避不让,直视天子,“非是训诫,乃是劝谏。陛下可知,方才推落的奏折中,有北境八百里加急?匈奴左贤王部抢掠雁门,千余边民沦为俘虏。”她弯腰拾起一份沾了茶渍的竹简,“而这封,是琅琊郡守泣血上奏,夏汛冲毁河堤,一县良田尽成泽国。”

  年轻的帝王踉跄后退半步,冠冕上的玉珠簌簌作响。

  “陛下要闹,臣本不该拦。”魏倩忽而放缓语气,将奏折轻轻放回案上,“可您摔的不是奏章,是边关将士的性命,是灾民盼着的救济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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