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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看两生厌,何必两生嫌,大人是何故执着……”安然坐于他身侧,好言好语地细声相道,温玉仪已然无计可施,只能提点般和大人说着理,“大人将妾身休了,除去束缚,可自在安宁些。”

  她的话里仍有要走之意,楚扶晏身子微僵,不悦地放落碗筷,眉宇不由地拧紧,语气却平和着。

  “你回来,本王既往不咎,原谅你违命而逃,并且将那些罪状都撤了,可好?”

  虽然强横,让人不得抗拒一丝一毫,但此刻他极力遏止着愤意,近乎哀求地恳请她留在府中。

  “妾身非走不可,求大人应允。”

  可眸前娇婉女子依旧未领会此意,与几日前相似地跪地一拜,再温声软语地求他放过。

  秋眸含着潋滟水光,似要落下清泪。

  “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才能因我而留下……”

  眼望身前如碎玉般的娇色,楚扶晏轻阖深眸,默了良久,低低地道出声,放于案桌上的手缓慢握紧:“成婚以来,我已在尝试了,我……我已在尽心尽力地护着了。”

  她闻声浅笑,灿如桃花,回想起大人这些时日的脾性变化,倒真是一次次地将她容忍,心下似有哪一处的寒冰逐渐融化:“大人待妾身好,妾身都记在心里,妾身会回报……”

  “温玉仪,我有些心悦你。”

  清冽之声飘落下,打断了原本想说的话。

  她震颤抬眸,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大人所言,将此语印落在心。

  神思清晰后,她才觉得大人疯了。

  温玉仪全身发了凉,欲语还休了一会儿,终又疑虑着:“大人在说什么?”

  待冷眸再度睁开,氤氲散开,眸底一片清冷,他直直地对望,再道:“我说,我心悦你。”

  她一指自己,顿感荒谬绝伦,缓声再问:“大人……喜欢妾身?”

  “你想安稳度此生,想有人相守相护,我都可以做到。”起身来到她面前蹲了身,楚扶晏抚上她散落至肩处的一缕墨发,似求和般让着步。

  大人怎能心悦她呢……

  若被旁人听去,再流传出府邸千里,恐要被世人妄议,皆会以为是她硬夺了公主的心上人。

  眼下她已成了陛下和公主的眼中钉,成了二人的肉中刺,当下情形,在这风口浪尖上,她需躲着陛下的耳目才最是妥当。

  可大人说,他心悦她。

  这是否意味着,大人打心底里是愿意护她的。

  她暗暗压下窃喜之感,如若近时来的微许期望有了莫大的回应,此外,还有些遗憾。

  喜的是终有人愿将她护着,遗憾的是该戛然止住了。

  温玉仪淡然作笑,微俯首敛眉,轻声将他提醒着:“楼大人提亲一事皆是谣言,公主也还未成婚,一切仍有转机,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你心系楼栩,还想与他厮守?”

  说起此名,烦乱之绪尤甚,他凛声发问,又感说重了些,眸色颤乱得紧。

  “大人不想和公主天长地久?”

  她轻然发问,似在有意地试探着大人的心悦:“妾身说过了,大人那痴心妄念,莫付错了人……”

  楚扶晏更是不解,一扬云袖,道得十分傲然:“付错了又如何?世上何人敢阻我?”

  眼前的肃影说得不可一世,仿佛是这世间最是孤傲的一缕月华,她见势一愣,任由些许异样的念想作乱。

  此念怪异,几时起,几时会灭,她都答不上,只觉着大人愿意护着她,便是再好不过之事。

  “此次回府,妾身是来道别的。”一封信函被取出衣袖,她缓缓拆出书信,将纸张摊开,平静道。

  “妾身已为大人备好了休书,大人只需在上面签押,这门荒唐的亲事就会告终。”

  听大人表明着心意,温玉仪心无波澜,唯想的是自身安危,觉得如果再在京城待着,楚大人与温家皆要因她受上牵连。

  离开上京,断了和两者间的干系,她才可以重新立命于世。

  她也想护着一些人与事,护着母亲与温府,姑且借此一避纷争,倒是个两全之法。

  休书赫然在她手中展开,一字字真切映入眸里,宛若把把利刃扎于心上。

  他说了心悦,她置若罔闻,眸色平静得似一滩死水,还递他休书一封。

  究竟是谁要休谁,他已分辨不出。

  楚扶晏纹丝未动,仅默然盯着,薄唇紧抿,许久未张口。

  见大人颇为不愿,她再次无言,斟酌了好半刻,垂目回道:“一厢情愿换不了两心相悦,妾身求大人……求大人开恩……”

  “罪己文已被人送去了温宅,大人放妾身走吧……”

  愉悦之余,却留有几分哀伤,若她早知大人的情意,知大人愿倾力相护,便不会被这样逼向绝路。

  她定会尽数告知,以得楚大人的偏护。

  温玉仪眼睫轻颤,喃喃恳求,此情此景顺着大人的心,她当真显露的一副求怜之样。

  “你所书是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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