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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始终不知今日她所遇,闻知之时许是只听她死于非命,旁的便一概不知晓了。

  李杸见面前姝色目光微颤,笑得更是狂妄,想那楚扶晏的枕边人于眼下惊颤不止,愈发来了劲,玩弄之念涌上眉梢。

  “不跟他这步棋,落子在别处,你本还有赢棋的机会。”

  仍紧盯着身前棋盘,她静听讥讽笑声萦绕在耳,沉寂一思,良久又问。

  “以陛下来看,臣妾该如何才能绝路逢生?”

  问的是案上棋局,可此棋是胜是负本无关痛痒,她深知,所道的每一字关乎安危,就如履薄冰般试探起君王的心思。

  “既然受困于棋局,那便挣脱出此棋盘,”唇边嗤笑更深几许,李杸瞧好戏般玩味轻笑,意有所指道,“离了这局棋……你兴许能转危为安。”

  “不为自身着想,也要想想那在风雨中飘摇许久的温家……”

  “尤其是你那已上了年纪的母亲。”

  沉思几瞬,李杸不忘又道一语:“楚爱卿疑心极重,且不可让他瞧出端倪来。十日内离此京城,朕放你这一回。”

  离开京城……

  这棋盘就犹如身处的皇城,陛下想让她自行逃离,出了京城,追杀便止,生死由她定夺。

  温玉仪立刻明了其意,若她一日不离,遭受的行刺之举必会不绝而来。

  陛下将她在意之人瞧得透彻,如此,逼迫她尽快离于此地。

  “罪己文书朕已替你想好,瞒夫窃香,不守妇道……你说这污名朕想得如何?”面上溢满着戏弄般的讥嘲,李杸长笑几声,狰狞之色微漾于眉宇间。

  陛下所说的罪状,她已漠不关心,唯想的是母亲的安危,以及自身能活到哪一日。

  “臣妾谢陛下提点。”她直身跪拜,随之叩首谢恩,似觉心绪异样万般。

  曾以为若有一日被迫离那王府,定是因大人厌恶到了极点,到头来,竟不想是陛下要将她除去。

  王府不容,宫城不容,这天下似再没了她的栖身之地……

  昔日竭力求来的尊荣与安宁被轻易地毁之一旦,父亲的算盘落了空,而她这枚被送入王府的棋子无足轻重,似要在纷争中被葬送了。

  懒散地一打哈欠,李杸斜坐于椅座,把玩起盅边玉盏,朝宫女问道:“现在是何时辰了?”

  旁侧宫女柔声相告:“回陛下,申时一刻。”

  “朕要去瞧月娘了,再不去,美人恐要闷闷不乐。”李杸像是念起了何事,一瞧那散落于棋盘上的黑白子,又将摩挲于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笥里。

  “这盘棋……朕改日另寻高人再下吧。”

  想告诫的话似已言毕,陛下已然丢了雅兴,于此,她终是可以离宫回府了。

  作势恭然退步,待这天表之姿慵懒地离殿,温玉仪才敢淡然起身:“陛下有事缠身,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殿外草木摇落寒霜,凉意袭人,偏透着凄清之冷,深深宫邸迎秋雨,犹为离人散起落花。

  此乃陛下的思量,亦或是公主授意之托,她已不愿深思,如今若想活命,唯有逃出上京。

  温玉仪未感悲切,也未感惊骇,思绪出乎意料地平静。

  好似昔日里的千思万绪在顷刻间解出,她再不必顾及温家,再不必受公主留难,再不必纠缠于如麻的心念里。

  再不必……见他生怒。

  夏蝉愤恨的问语缠于心间未散,她不觉自嘲,当初为何不想方设法地逃去别地……只要得大人应允,她便可无牵无挂地离走。

  顺陛下之意走了,她能护下母亲,也能保自己的小命。若一五一十地告知楚大人,她不确定,她无法笃定大人会拼死相护……

  楚大人心思难测,她向来看不透,一走了事,好过自陷泥沼。

  片片枯叶飘落至殿檐壁角,入目的尽是红墙金瓦,她再行宫道时,闻听有步履临近,心上无澜远眺,撞见的仍是那礼部侍郎。

  “拜见孙大人。”

  温玉仪见景轻俯身子,再不拜礼,怕会让人觉她太不懂礼数。

  “同病相怜,何需行拜,”行来之人隐约轻哼,擦肩时步子一止,立在她跟前怅然而望,半晌低声回道,“若真要行礼数,应是下官拜王妃娘娘的。”

  此人垂首立定,真向她毕恭毕敬地行了一长揖,似有话与她说,当下未有要离去之意。

  将话中的一词轻念,她嫣然一笑,柔和问着:“孙大人说同病相怜,又是何出此言?”

  孙筠言近旨远,眸色掠过一丝不甘,无奈开了口。

  “皆被婚旨所困,一世不得安宁。”

  方听宫人言说,这位礼部侍郎与公主性子不相合,定有怨恨藏于心里的,温玉仪仰目浅望,觉察自己正立至一棵遮天槐树下,日晖被悄然遮挡。

  她平心定气,眼睫徐缓翕动:“看来孙大人十分不满与公主的亲事。”

  “莫非娘娘满意?”心有惆怅隐忍了多时,孙筠忽地望她,双目微泛了红。

  她自是对婚旨有所埋怨,只是随着朝来暮往,那怨念已断,如今和大人共处甚欢,她知趣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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