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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书谨为裴宣设想过太多以后,想她这一生应该彪炳千古应该辉煌灿烂,想她年少时要爱惜身体节制欲/望,能够长命百岁一生康泰。

  就是没想到她的宣宣走的那么早,她为她设想的一切遥远的平顺的未来她都没来得经历。

  “”手里的软酪瞬间不甜了。

  她活着的时候想吃糕点,子书谨不让,她死了以后每年祭日子书谨给全京城大发特发,不要钱白领就行。

  她活着的时候想吃甜食,子书谨也不让,她死了以后给替身一碗接着一碗吃到尽兴。

  裴宣开始有点如鲠在喉了,自己也是吃上自己的遗泽了。

  那要是她没活呢?真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她好亏,好心痛。

  她眉眼间陡然生出几分愁苦,那双鲜活灵动的眼睛就有几分过去的样子了。

  “怎么?”

  裴宣用瓷勺碰了一下碗沿,发出一点清脆的声响,眼睫轻轻抖动。

  “太后,我吃不下了。”

  肚子没饱,感觉有点气饱了,虽然早在山上醒过来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要和先帝裴宣划清界限,但真分开哪儿有那么容易,她又不是失忆。

  见裴宣果然不动,子书谨略抬了抬手,广百亲自来收拾了残局,无声退至外殿。

  这下殿中又重新安静了下来,裴宣估摸着快子时了,外头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虽然早就叮嘱过领书若是自己没回来不必声张,但偌大一个府邸里外都是赵姨娘的人,她夜不归宿瞒不了多久,迟早是要出事的。

  她清了清嗓子:“太后夜已深了,微臣服侍您歇下吧。”

  歇完好让我也回家或者睡觉啊。

  这么急着走?

  “哀家听说你在整理史书?”子书谨抬起手,裴宣特上道的上去扶住了,旋即又想子书谨真不是人啊,让一个瘸子扶她一个好腿,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她不敢直接摸子书谨手腕,只敢隔着一层薄纱虚扶。

  “前些日子太后说要修史,臣预先找了找。”

  您的话我都谨记在心,时时刻刻一字不敢忘啊。

  这话讨巧的很,其实那些玩意儿早就被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这人说这些不过是给自己熟知当年的秘闻找个托词。

  子书谨的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听灵祈说你对哀家当年的事很感兴趣?”

  裴宣:“”

  裴灵祈你有问题自己问,不要拿我当挡箭牌。

  裴宣组织了一下语言给自己找补:“宁侯说臣要侍奉太后,臣便想着要多多了解太后喜好,免得犯了您的忌讳,惹您心烦,因此多找了些传闻”

  她低下头,作了一副少女害羞的模样,眼睫眨的特别快,快的有点失真。

  子书谨:“哦?那你看出来了些什么?”

  虚伪的人就是喜欢听人恭维,裴宣立刻道:“太后当年英姿勃发,用兵如神,十五日拿下固若金汤的永都府,三枪挑落前朝名将尉迟卟,调动五千兵马虚实相见击溃幽州守备,令其弃城而逃,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人心驰神往。”

  她说的真情实感抑扬顿挫,如果考官能给打分她绝对能名列前茅。

  “呵。”子书轻呵了一声,裴宣立刻站直了,心想拍马屁不会又拍到马屁股上了吧?

  她故作疑惑的眨了眨眼:“太后,可是臣哪里说错了?”

  这都是你自己教我的,你又骗我?

  子书谨摇了摇头,目光变得幽深:“无有不对,只是哀家没想到,你竟还记得”

  什么叫我还记得?裴宣蹙了下眉,这话很危险啊。

  好在子书谨徐徐接道:“哀家没想到竟还有人记得”

  “怎么会没人记得呢?”裴宣澄澈清亮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里面散落着无数星子,“当年雍州王领兵率先一步打进上京城,与北方太祖遥遥对峙心生反意,前朝余孽意语趁乱东山再起,在南洋扶持了一个傀儡皇帝,刚要平定的天下再起风云。”

  “若不是太后力挽狂澜千里突进,以迅雷之势击溃前朝余孽,与太祖形成合围之势拿下雍州王,天下战火或将再烧二十年。”

  这样足以彪炳千古的功绩才应该青史留名。

  子书谨就这样安静的听她说着,琥珀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看的裴宣心里有点发毛,她是不是又说多了?

  直到子书谨慢慢勾勒出一点笑意,这笑意很浅很淡,几乎是昙花一现就没了。

  此刻裴宣已经搀扶子书谨走上了紫宸殿的床榻边,她们并没有坐下去,子书谨转过身去遥遥看向窗台。

  在这个帝国的最高处,最深最冷的夜里,窗外冬夜寒风呼啸而过。

  子书谨微微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不怕么?”

  她定定的瞧着面前年少的女子,带着几分嘲讽:“哀家以为你会怕呢。”

  天下初定,四方烟尘未熄,立下旷世之功的子书谨领命接帝王的独女裴宣入宫。

  那一年乱世之后尸横遍野,沿途白骨成堆,秃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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