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都一丝不苟,不像是去参加晚宴,而像是一个人去战斗。
白翎不禁想起,十年之前,鄂大使还在为老帝国供职时,受到的待遇应该也和今天海因茨一样,尊重,恭敬,礼数周全。
而不像今天。
她重回外交圈,却从一个星际大国的外使,跌落到一个微渺小国的办事员——她甚至没有合法的头衔,不能被尊称为大使女士。
联邦没有按照规定派专机来接,无非是故意把怠慢写在了脸上。
白翎知道,这种怠慢在鄂大使到达晚宴现场后,可能会效果加倍。
鄂宜似乎看出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原本礼貌平静的语调,变得轻缓两分:
“没有头衔也好,倒是让我找回四十年前,刚来使馆当实习翻译的感觉。那时候他们都叫我鄂女士。”
这是一句不着痕迹的安慰。
白翎和萨瓦对视了一眼。
白翎笑着说:“鄂女士,一切准备都很好,但我觉得您还缺个司机。”
两指并拢在额前,往上潇洒一扬,萨瓦揭开面容的伪装,露出一张鼻梁立体的俊脸。他站在飞行器的门边,绅士地弯手指:“请上车,鄂女士。”
我们的大使没有专机接送。
但她的司机却是这世上最棒的重型机甲炮击员!
雕鸮少爷出身名门世家,受过最正宗的贵族礼仪教育。到达现场时,萨瓦秉持着教养,当众为年老的大使开门,并贴心地为她摘下门边的裙摆。
于是,当场所有人亲眼目睹到,深红色地毯另一端的男人身形僵住。他脸色一沉,那股子深海生物的阴郁味便蔓延了整个欢迎处。
萨瓦抬起头,橙黄色的眼珠转了转,连带着发间的羽簇也竖起。但那并不是反感,抗拒,逃避或任何一种负面情绪,而是感觉到趣味的反应。
再次相见,他是旧体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他则是新兴国家雷厉风行的军事二把手。
两个敌对国家的领导,在第三国家相见,当然要友好问候。
萨瓦主动伸出手,军服的银质袖扣在媒体疯狂的闪光灯下折射出耀眼的光,那光照得海因茨眼底刺痛,他仿佛阴沟里的水蛭一样,不适地眯了眯眼。
“海因茨幕僚长阁下。”
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腔调,这语气未免太正式。
海因茨状态完美地握上去,表情一丝不漏,但瞬间读取完少爷手指上的三个大茧子四个小茧子还有愈合的划伤六处……新增的,趁我不在时松松软软的小鸡毛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萨瓦二世元帅,”海因茨语调谦虚地念,“别来无恙。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能继承爷爷的衣钵,在小国担任元帅。萨瓦一世元帅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的。”
虚假伪善,夹枪带棍,很适合脱口之后在媒体眼皮子下被当众一拳打飞出十米的一顿话。
海因茨做好了一切准备,侧过右脸——
“谢谢你的祝福,我爷爷一向为我骄傲,这次也不会例外的。”萨瓦认真回答,又朝前瞧了瞧鄂大使的身影,得体地说,“回见,阁下。”
他正要追上去,迈步的一瞬间,忽然被一只手攥住袖子,海因茨逼得很近,几乎是耳语:“少爷——”
萨瓦理所应当地说,“都是公事,我不会计较。”
说完,拨开他的手,走了。
第 194 章 合作共赢
许多人都认为,外交官们衣香鬓影,温文尔雅,彼此都是彬彬有礼的。
其实外交一向都有“政治博弈”之称。既然是博弈,当然要划分等级,敌我分明,当面给脸子使袢子都是常事,更别提私下里搞霸凌。
把手指甩在后面,萨瓦追上鄂宜,发现她正望着手里的名单,眉头紧皱。
萨瓦问:“怎么了?”
参加葬礼的名单是早就定好的,座位排序自然也是经过研究才决定的。一般来说,国家会按照远近亲疏来排列,跟自己关系好的坐前排,关系差的就坐后排。把他们洋柿子国往后面排,确实能理解。
但把他们跟安保放在一排,就有点侮辱的意思了。
哪有客人跟保安坐在一起的道理?未免太不尊重人。
萨瓦知道,联邦这是故意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明天当众出丑。到时候摄影机的镜头摇到后排,发现他们孤零零坐在那,被边缘,被排挤,便会被全世界笑话他们“自讨没趣”。
鄂宜脸色不太好:“他们想给我们难堪。”
换做从前,如果她还是老帝国的大使,碰到这种怠慢的情况就会直接离席,当着全场打联邦的脸。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只能暗自忍耐,把这口气咽进肚子里。
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先在晚宴里跟联邦接触一下,找个机会谈谈。
但她没想到,整场晚宴下来,联邦的人都在围着海因茨转,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当她秉持着礼貌,端着高脚杯想上去问候一句时,帝国的大使居然直接掰过她的肩膀,从后面走上来,把她挤到旁边去。
酒液随着猛然动作泼出来,撒在她的裙子上。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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