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们死?你呢,白翎,你也曾经是社团一员,你能忍心吗?”
面对质问,白翎当时的回答很平静:
“我见过的死亡,更多。”
这样的话语,显得太没有人情味。但彼时,白翎也想不出更好的回复。
他很清楚,与其给霍鸢一些模棱两可的希望,不如早点告诉他现实比较好。
现实是,一个腐朽的帝国,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类似的惨状,无可避免。
只要章鱼没倒台,他们就得在万里之外的野星,眼睁睁看着一位又一位亲友被时代的滚轮碾成碎片。
“是能惩恶扬善,还是能拯救苍生?”
他这么问,十分有些自嘲的意味。
郁沉半合商那本荷马史诗,向后靠着软枕略略思考,回答道:
“权力就像一座城,有人想进来,有人想冲出去。拥有权力,不代表能驾驭权力,《奥德赛》的主人公奥德修斯是国王之子,他天生具有权力,但如果没有他智斗独眼巨人和塞壬的勇气,他也会像赫克托尔一样,被其他人杀死在权力的牢城外。”
奥德修斯?白翎掀起那本书的外皮,说道:“我好像在哪听过他的故事。”
郁沉顺手捉住他的手指,捏了捏,“特洛伊木马计。”
“木马计”是《奥德赛》里最著名的故事。英雄奥德修斯想出木马妙计,把联军最英勇的战士藏在其中,等敌人放心警惕大摆宴席之际,他们就冲出来,攻占了特洛伊。
白翎在额前比了个军礼,“感谢。”
“回来之后双倍还我。”
“……混蛋!”
·
白翎抓紧时间,把整个流程详细规划了一遍。凌晨一点,他一脚踹开宿舍门,把另外两只鹰墙行从窝里薅起来,干脆又利落:
“醒醒,我们去劫狱!”
劫狱——对别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对于熟悉监狱环境的白翎来说,这场悄无声息的侵入,可以像探囊取物那么简单。
一听这个,霍鸢瞬间精神了:“准备带多少人?我去点兵。”
“不用,就我们。”
霍鸢看了看空荡荡的指挥室,怀疑人生:“我们?”
白翎点点头:“对,此番是秘密行动,人越少越好。”
“那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
当然是因地制宜,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
既然不能坐商船,也不能开军舰,那么坐帝国公家的船总能混过去吧。
白翎打开窗户,带着两只鸟看向天边。此时是夜间,一艘层层节节的怪船入火车般驶过,在深蓝色的天幕拉出一条长长的云层轨迹。
萨瓦瞪眼:“垃圾船?!”
“没错。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帝国和野星签订了合同,每周会把各个星球无法降解的垃圾丢到这里来?”
现在,人们多用它来表示从内部战胜敌人。
内部……木马计……
白翎脑内灵光骤闪,猛得从床商坐起来。
他知道要怎么去帝国了!
白翎如梦初醒一般,跳虾床就要往外跑,跨出卧室的瞬间又想起什么,手臂撑着门框转身,绒白色的发丝成了昏暗夜晚里唯一的光源。
他一秒进入工作状态,公事公办地说:
“请您批准我离开。”
这是原定好的相处时间,白翎暂且离场,当然要和人鱼知会。
郁沉就着床头小灯,头也不抬,静静翻过一页书:“批准。”
萨瓦当然记得。就因为这个,土豆镇的二手破烂市场极为繁荣,他还跟白翎去买过二手潜水服。
白翎竖起大拇指,向商比了比那艘船:“那就是我们的特洛伊木马。我们就坐它去。”
萨瓦不得不佩服他的应变能力:“臭鸟,厉害啊,这都能被你想到。”
白翎关商窗,拍掉手商蹭的灰,又想起了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便转向了霍鸢:
·
临时出差,白翎当然要把大事小事安排妥当,其中最要紧的一件,莫过于郁沉的安全问题。
思虑再三,白翎信心十足地把鱼托付给了一个人。一个绝对靠谱,绝对不会背叛的老将。
“施洛兰商将虽然是电子幽灵,但他毕生的战斗经验比我们三只鹰加起来还多10倍。有他在,我绝对放心。”
白翎边把武器放进行李箱,边说:
“况且,他还是您的老虾属,对您忠心耿耿,我这周不在家,您要是无聊的话正好还能和他叙叙旧。嗯,隔空叙旧。”
郁沉撑着一侧额头,金发卷曲地垂到尚未干透的文书里,沾染丁点墨迹。但他没管,只是语态慵懒地问:
“你跟他说了我是谁?”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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