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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不论她是真失忆也好, 装疯卖傻也罢,她在众人眼中都只会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她无人可依,便只能依赖自己了。
他如此敏感多疑,就算是有太医的诊断也不会全信,这是他能光明正大地留下她,禁锢她最好的办法。
可他忘记了,万一呢,万一她是真的失忆了,万一她知道了自己不是宋钰呢?
萧洵喉间酸涩,他伸出手去,想牵秦姝落的手,可那双玉手下一瞬就背到了身后去。
明明昨夜他们还是相拥而眠,手牵着手在他怀中入睡。
秦姝落胃里说不出的酸疼翻涌,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宋钰,那他是谁?
她看向表姐,可范南汐红着眼根本不敢出声。
她看向赵如春,看向母亲,她们每一个人的面容都逐渐模糊虚无起来,秦姝落面色煞白,萧洵心急,她的身子素来不太好,自入府起已经晕厥病过好几次了。
他伸手想要强行将人揽入怀中,可是下一瞬,秦姝落“呕——”的一声直接吐了出来,那恶心的呕吐物还溅到了萧洵手上。
冯春立马惊道:“殿下!”
秦姝落早上吃得并不太多,只是一些清粥,可是吐在地上,溅到手上也足以让人恶心透顶。
她勉强抬头,眼眶被生理性地反胃刺激得通红,呢喃道:“殿下……”
“阿落,你听我说。”
萧洵见她状态不对,上前一步。
“别碰我!”秦姝落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整个人树立起了尖锐的利刺。她颤抖着身子看着眼前的人。
“殿下……”
这大庸朝能有几个被称呼为殿下的人?
各家王爷年岁不对。
大皇子早夭,六皇子尚未及冠,七皇子今年才十二岁……
还有谁?
还有谁啊?
秦姝落的脑子像是炸开了一般……疼痛难忍。往日那些她记得的,不记得的回忆,就像是镜片一样纷至沓来。
她后退一步,险些从祭坛上跌落下去,幸亏碧书机敏将人拦住。
秦姝落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魔怔一般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他呢……”
那年选秀时的太阳,也似今日这般明亮,可是身子怎么照都照不暖。
“好冷好冷啊……救救我,有没有人啊救救我……”
她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整个人都在发颤。
底下时不时便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这太子妃莫不是疯了吧……”
“这模样,可不似正常人啊……”
“啧啧,这秦家也是个没福气的,才风光了几天,人就不争气了。”
……
“呕——”
秦姝落不自觉地就想吐出来,可她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早就吐无可吐了,只能一个劲儿得干呕。
秦夫人这下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抱住自己的女儿,忧道:“孩子,你怎么了?”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人,脑子呆滞得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一样,良久才抱着魏粱雨的胳膊,哀求道:“我好冷啊……沐浴,我要沐浴……我好难受……好难受……”
魏粱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瞧了一眼萧洵,咬紧了唇瓣,最后眸光逐渐坚定起来,喊道:“碧书,桃息,带姑娘回家。”
“可是……”桃息犹豫一瞬,看着周围的人,当着众人的面把太子妃带回家恐怕不妥吧……
魏粱雨开口道:“臣女素有旧疾,离家久居,症状越发严重,太子今日也见到了,臣妇想接她回家养病,待身子养好再回太子府,太子不会不允吧?”
这话说得,哪有出嫁女才嫁人没几天就要回娘家的?更别提是太子妃还当众犯病,有失体面了。
刚有人想要驳斥魏粱雨,就听她续道:“殿下若是觉得不喜,大可休妻另娶。我秦家绝无二话。”
这……原是想出言教训魏粱雨的人此刻倒是闭上了嘴巴。
虽说朝中是有人提过让太子休妻另娶一事,可如今秦敬方正在西南查案,若是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会怎么想?
朝中大臣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人家孤儿寡母?那往后谁还敢替朝廷卖命?
果然啊,有时候但凡有更出格,更离经叛道的事情,人们往往反而不敢置喙。
平南王妃垂眸浅笑一瞬,也适时开口道:“说什么傻话,回娘家住两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休妻是不可能休妻的,且不说秦敬方查案一事,便是太子也不可能放手,真要是闹急了,谁都捞不着好处。
许连夏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今日秦姝落的处境,她从中转圜道,“太子,你说是吧?”
她将休妻另娶一事浅浅化作一句回娘家小住,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也缓和了许多,如此大家面子上便都过得去了。
太子唇瓣紧抿,可又看了看秦姝落的模样,沉默良久,然后缓缓背过了身。
算是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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