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辞秋这样,他们可能得找个地方先歇息一下,也不光是沈辞秋,逍风仙君从方才离开水底后,目光也总有点涣散,频频出神。
几人置身的水域一望无垠,像是海,他们御风而行,在一处小岛上落下,这座岛屿的形状与周围水面上跃出的鳍若金纱的鱼让他们确认了位置,这里是人族的月光海。
几人在水边就近找了块地方,谢翎一直将沈辞秋抱在怀里,时不时确认他的状态,白鹤真仙没敢打扰,问天宗真仙本来想跟逍风仙君说说话,却发现自家仙君望着鱼跃海面惊起浪涛之景出神,也只得默默坐好。
没了人声,似乎很安静,可海浪之声滔滔不绝,远方传来海兽与鱼群交织的歌,空灵又悠远,在水天之间低回流转,吟着沧海,可又似源自古老的桑田。
暮色四合时,那海洋的歌声远去了,沈辞秋睫羽轻轻一颤,在潋滟的霞光中睁开了眼。
虽然面具挡住了双眼,但他一醒,谢翎立刻就知道了。
谢翎全副心神都挂在他身上,见他终于醒了,才松了口气,用手摸了摸他的面颊,轻声问:“感觉如何?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辞秋躺在他臂弯间,怔怔瞧了他片刻,才慢慢回神,顺着谢翎扶着他脊背的力道起身,搭着他的肩膀,坐在他怀里,想着该从哪儿说起。
“那光应当是个法器,现在……在我心口处。”沈辞秋传音说给他一个人听。
谢翎愣了愣,立刻抬手按住他心口,蹙眉:“我方才根本没探出来。”
“它尚未认主,”也就是说沈辞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法器,“不过的确无害,而我刚刚,看到了群仙之镜中所有的金仙。”
所有的金仙,自然包括玄阳尊和妖皇。
看到了他们正身在何处,正在做什么,梦里,沈辞秋时而仿佛离他们很近,时而似乎离他们很远,他花了点时间,才控制住了梦中自己的视野。
倘若不是做梦,而是几个金仙确实正在经历的事……
那这抹光的来历必不会简单。
还有,有没有什么稳定的方法能随时探查金仙的动向?如果真能办到,对他们来说可大有用处。
他俩正在传音里交流着,没注意到两人此刻的姿态格外亲昵,问天宗真仙猜他俩多半在传音,看得眼皮直跳:人都醒了,哪家兄弟还会这么搂搂抱抱腻在一块儿说悄悄话?
细思极恐!
按理说比他更早察觉的逍风仙君要么此刻会非礼勿视,要么劝诫自己别多想,总之会识趣不去打扰,可仙君却一反常态,竟走上前,叫了他俩的名字。
“云雪云羽两位小友。”
沈辞秋和谢翎停下传音,看向逍风仙君。
逍风仙君这个做长辈的,居然在这一声之后,反倒朝他俩行了个大礼,沈辞秋和谢翎一愣,终于发现以他俩的姿势,此时真是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
好在逍风仙君并不是为了让他们尴尬,此刻他脸上没有了刚才的茫然,是一派舒心,是大彻大悟后的豁然开朗:“方才在水底那一片辉光之中,我看见了众生,看见了命运,也看见了自己,这都是托你们的福。”
他周身灵光隐隐浮动,气息圆融,逍风仙君一笑:“困扰我两百年的疑惑迎刃而解,如今,我终于可以踏足金仙之境了。”
居然这就要晋阶了!
沈辞秋和谢翎早已知道,没多吃惊,但问天宗的真仙已经激动得溢于言表,手忙脚乱,差点话都说不利索,恭贺声差点破音:“恭喜仙君!”
沈辞秋从谢翎怀中出来,两人也起了身:“恭喜仙君。”
“此次多亏你们,这方玉牌还请你们收下。”
逍风仙君拿出块玉牌:“持此玉令者,是我问天宗座上宾,有三次机会,可请大天命卦象。”
沈辞秋和谢翎都没有抬手,沈辞秋摇头:“无心插柳,当不得谢,何况我们已经拿过明道友的卜词了。”
逍风仙君却将玉令用灵力送到他们跟前:“徒儿是徒儿,我是我,我谢过你们,回去也得谢谢他,贵人相助,不报于心难安,两位就收下,让我安个心吧。”
他们修卜算一道的,最讲因果缘分,话说到这份上,沈辞秋和谢翎对视,做了决定。
沈辞秋抬手,双手接过玉令,和谢翎一起行礼:“多谢。”
逍风仙君这才满意地笑了。
“我会在三重镜找地方等待渡劫,就不再与各位同行了,祝诸君此去顺利。”逍风仙君又看向自家宗门的真仙,“你……”
“我跟着仙君!”问天宗真仙毫不犹豫,“我为您护法!”
他宁愿花费时间,心道就算逍风仙君撵他他也不走,逍风仙君看出来了,失笑:“好。”
后辈一片赤诚孝顺,他也不好辜负,若这位真仙此次群仙之镜因他花费太多时间,遇不上什么好机缘,逍风仙君也会补给他,不会让他吃亏。
几人就此分道扬镳,也不知明濯月给他师父算到了什么,不过沈辞秋和谢翎算是已经依诺完成了答应他的事,给了个好交代。
逍风仙君最后就选了月光海作为渡劫地,他和门下目送沈辞秋谢翎与白鹤离开。
问天宗真仙瞧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没了外人,终于忍不住将自己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仙君,那对兄弟之间……”
“咳,”逍风仙君轻咳一声,“不要多想,也不要背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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