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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断翅的蝴蝶一般滑落。

  他带着伤,根本经不住任何冲击,这一掌下去他没有当场毙命,全靠意志撑着。

  谢翎愣愣看着沈辞秋,沈辞秋的脸上竟然还是带着笑的。

  笑得薄凉讥讽,笑屋子里的人,也笑他自己。

  沈辞秋的笑无疑是好看的,但此刻谢翎只想说:……你别笑了。

  谢翎琥珀色的眸子沉沉,他在沈辞秋身前蹲下,明知碰不到,却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

  他想给沈辞秋擦擦唇边的血。

  他的手伸出去,却比沈辞秋手中的利刃更慢,谢翎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沈辞秋眼也不眨,反手将刀刃扎入了自己心口。

  沈辞秋可不准备把自己的心脏留下来。

  谢翎眼前鲜血飞溅,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不待他扑上去,谢翎手腕猛地一紧,眼前所有景象骤然一花,整个人就被大力拽了出去。

  谢翎踉跄着出了问心石,差点没站稳,他瞳孔依然在剧烈颤动,眼前血光还没有消退,脑子里尽是沈辞秋那无望的笑,讷讷抬头,对上了……对上了沈辞秋一双琉璃色的眼。

  是活的、好端端站在他面前的沈辞秋。

  “连结丝似乎出了问题,我被拉进去了,刚才……”沈辞秋手里拽着连结丝,他看着谢翎惊魂未定的神情,顿了顿,“……你看到了什么?”

  谢翎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满脑子都还是先前的画面,心里乱成一团,如果那些都是真的,如果那是沈辞秋的记忆,是沈辞秋亲身经历——

  他都能穿越,沈辞秋自然也可能重生。

  所以沈辞秋才会想杀了郁魁和温阑,他甚至可能还想杀了慕子晨和玄阳尊,因为这些人不是他的师门亲人和未婚夫,而是将他逼上绝路的仇人。

  他不愿再与温阑成为未婚道侣,私下对玄阳尊也不再尊敬,对慕子晨的好应当也是装的。

  如果沈辞秋是重生者,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而他与玄阳尊之间的矛盾早就不可调和,沈辞秋与玉仙宗,注定要分道扬镳,然后走上所谓的反派之路。

  这算什么?

  谢翎袖袍底下的手颤抖起来,这算什么!

  若非那群人不仁不义在先,沈辞秋根本就不会被逼成一个冷漠心狠的人!

  他只对仇人狠,只对自己狠,杀身之仇唯有以血来偿,他什么都没做错,却变成了必须被击杀的反派。

  谢翎轻轻抽了口气,只觉肺腑生疼,不知刚才牙关是不是咬得太紧,嘴里竟然有了血腥味。

  沈辞秋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谢翎?”

  谢翎绷紧了唇线。

  他抬头望进沈辞秋的眼中,他在那双眼里,看到了自己失魂落魄的模样,也看到了沈辞秋瞳孔深处一点怀疑和一点几不可察的……动摇。

  怀疑是因为方才出了不知名的乱子,沈辞秋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由于问心石的变故匪夷所思,他不得不谨慎地多怀疑一点,往最坏的地方想,自己的秘密是否会泄露。

  动摇又是为什么,谢翎心道,是因为我看起来太难受了,他有那么一点……不受控制的担心我吗?

  我曾经说,生病受伤时家里人都会哄着,可你有被人捧在手心里好好哄过吗?

  所以我给的金丝花蜜糖,你破天荒多吃了一颗,是因为,那是平生第一次有人哄你吗?

  剜骨刺心的时候……该有多疼啊……

  谢翎嘴唇翕动。

  他有好多话想说,但尽数哽在喉头,刺得他生疼,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顶着沈辞秋的目光,谢翎颓然垂着肩膀,最后……他把所有堵得他几乎喘不上气的言语通通咽了回去,勉强扯出个笑来。

  “看见点小时候的噩梦。”谢翎笑笑,“见笑了。”

  噩梦跟谢翎,仿佛天生就是不沾边的词,沈辞秋目光划过谢翎疲惫的眉眼,他好像真是被噩梦给惊住了,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很难想象谢翎还会被噩梦缠身,不过人总是复杂的,就像他,谁又能知道他还藏着血海深仇呢?

  方才被拽进问心石,沈辞秋什么也没看见,周围灰蒙蒙一片,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岔子,他凭感知走,很快就出了问心石,立刻就把谢翎拉了出来。

  人就算再会演戏,有时下意识的反应是控制不住的,比如谢翎被拉出来的那一瞬间,眼中仿佛还残留着什么挥之不去的惊惧。

  他又是大气运的人,出岔子的可能真只是自己。

  沈辞秋疑虑渐消,解开手腕上的连结丝,交给旁边弟子检查,谢翎自从方才那句话后就一声不吭,站在旁边默默摩挲扇骨,似乎还没缓过神。

  沈辞秋抿了抿唇。

  好半晌,他才说了句:“你已经长大了。”

  谢翎心里装了太复杂的事,头脑还有些迟缓,一时没明白沈辞秋这句话的意思。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沈辞秋的话对应着他方才瞎编的那句“小时候的噩梦”。

  无论小时候再怕,现在也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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