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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解释,拽了戚檐便大步往十步远的小店去。

  那是一家旅店,门楣桃红配紫的过门笺迎风飘,很是招摇。

  望一眼内部摆设,先大致猜出是个大老板。

  没曾想也是个熟人。

  “秦老板,”文侪端着笑停在柜台前,眼却有一下没一下地瞟向楼上,“同您打听个人呗。”

  算盘被拨得哐哐响,木珠相碰,音是脆的,空心。

  “不成规矩。”秦老板嗔怪一句,却没抬头看客,直待将账本一合,这才仰头,“单人双人,大床小床?”

  “嗳!”戚檐两手摁了文侪的肩,抢似的答,“双人大床房,近来乱,我俩相互照应着,总归安心些。”

  秦老板手上功夫利索,将钥匙一拿,账单一签,铜压红纸一块儿递过去:“说吧,找谁?”

  “朱廉,朱狱警。”文侪将戚檐往前一推,很亲切地说,“他俩从前是舍友来着,想着打听打听他住哪间房,夜里好一块儿聚聚。”

  正说着,只听楼上“啪”地一声响,是什么东西碎开来。

  秦老板哪里能忍,只仰头高声说:“什么碎了?我一会儿上去看,若是窗呀碗的,要照价赔偿!!!”

  说罢恼火地低头瞅着他俩,说:“朱廉在二楼【721房】,你俩住他隔壁【722房】。”

  他俩匆匆谢过那正在火气上的老板,便爬上了二楼,却没回自己的屋,单贼似的往隔壁房瞧。

  房门没合拢,露出的缝隙刚巧能容人放一只眼。

  大红大绿的内饰,铜床铺方格被缛,红木交椅边上摆一个西式的等身镜,上头搁了张苍绿的毛毯子,一眼看去,是半中半洋。

  毛毯子长,垂到地上去,扫着一人的脸蛋儿。

  朱廉瞪着眼,瞳孔放大,惨白皮肤上青紫相间,死了。

  俩个胆大包天的,就这么闯进了刚死人的屋子。

  远看去,戚檐还以为他皮肤上的青紫是尸斑尸绿,凑近才知是淤痕。窗玻璃碎了一地,窗外有一条水管直通向地上。

  他该是被某个顺水管爬上来的东西活活打死了。

  文侪看向满地碎玻璃:“会是104号杀的人么?”

  “当下也就只有他干的出来了。”戚檐看向文侪,指尖卷了他一缕软发,“他下手这么狠,之前哥是怎么逃掉的呢?”

  “怀疑我是104号?”文侪揭了他话中意,“也有可能,但目前没有证据佐证。”

  听到那话时戚檐已经摸上朱廉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了:“该说是朱廉和王虔都爱美么?王虔的程度更深,像是有些容貌焦虑。”

  “是自己爱美,还是要求别人美?”文侪看向墙上挂的一副青山图,“要求别人美那可就是偏见了。朱廉总夸沈警卫美,却总骂小白丑不是么?把你们三人关系一串,那便是——踩前任,捧现任。”

  他往门边走几步,看见了好些塑料山丘模型,拼一块,便成了连绵的山脉,他想起什么,却还是先把前话说完:

  “但朱廉不久前说过他不知道小白是王虔的前任,那么他极有可能曾当着王虔的面羞辱彼时还是王虔对象的小白。可他都当王虔的面把人小白骂成那样了,却还不知道二人关系,便说明王虔有意不告诉他。或许是因王虔心底也看重那长相,觉着小白叫他丢脸,羞耻,这才说不出口。”

  戚檐一哂:“王虔对相貌的焦虑可要比朱廉更重呢,偏偏前任是个被舍友喊丑的,他究竟是过不了朱廉那关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他真的爱小白吗?”戚檐又问,

  文侪不清楚,也没回答,只拿了一个山丘模型放在戚檐的掌心:“想到什么?”

  “谜题二。”戚檐不假思索,“这满屋都是‘山’,墙上挂青山图,地上铺春山毯,一桌山丘模型,连搪瓷杯上贴的都是黄山。”

  “试试。”

  四谜题中多虚无的意象,这回几乎是将答案怼到他们面前去了,即便不算十拿九稳,试试却也并不吃亏。

  仔细商讨一番答题逻辑后,落笔的是耍赖的戚檐。

  【贰、我在登山,我不登山。】

  【解:“登山”指代对容貌的追求,“我在登山”反映出“我”对于容貌极度焦虑的消极心理;而与之相反的“我不登山”恰与我的价值观相反,暗示了我的男友小白长相丑陋;我深爱小白的同时,又因天生的消极容貌观而陷入窘境,自相矛盾。】

  屏息,电流从指尖蔓延至心脏,活似一壶开水劈头盖脸浇下,疼得二人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错了。

  “思虑不周啊……”戚檐揉揉被电得发懵的文侪,“果真是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喂到嘴里的假线索不能吃啊。”

  他见文侪还是一愣一愣的,于是趁机抱了一下,期间裤兜硌着了他,这才想起来不久前老爹还给了他们两张【登山会】的门票,只是那票古怪,一没写地点,二没写参与时间,一点不像门票,反而更像是往哪儿去的通行证。

  “老爹当时怎么说那【登山会】来着?”他松开文侪。

  文侪耸肩:“他单叫咱俩替他和蒋工去——票根上不是署了小白的名嘛,大不了直接找小白去。”

  “【疾病研究所】最近人忒多。”戚檐牵住他的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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