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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 “嘶——”

  戚檐只倒抽一口冷气,那文侪又慌忙回头。

  戚檐见把戏得逞,于是抬起脑袋对他笑了笑:“嘶嘶嘶——怎么啦?我在学董枝吐信子。”

  戚檐瞧着那狐狸炸毛模样,不禁又扬起了唇。

  真可爱,

  嘴硬心软的家夥。

  “砰——”

  外头那双面人忽以一种把骨架撞崩都要破门的架势往门上冲来,接近门的文侪赫然往后退了一步,开始查找同样能用于顶门的东西。

  戚檐却在这时将眸光落在几天前文侪翻的那张报纸上,他本很快便打算挪开,然就在那一瞬之间,他忽地回想起两个“步步高升”旅店中的线索存在差异的事实。

  他将那报纸抽出来,见上头新闻同先前那一版完全不同,他看了眼编号,意识到这份报纸是八月刊,而先前那份是五月刊。

  【本报讯(记者小冬)8月24日淩晨,“双面食人魔”钱柏声称自己已于昨日夜里残忍杀害重病在身的旧友董某。】

  他此刻不过粗略读了第一行,可他知道,他想要的东西来了。他的双眼眨起兴奋难耐的光,好若饿了几日的鬣狗,终于捕捉到垂涎已久的猎物。

  然而恰是他通身血液沸腾时,门边传来轰然巨响。他惊诧回首,瞧见了门边堵门不成而滑坐在地的文侪,以及从木门裂出的缝隙间探入脑袋的——拿着斧头的双面人。

  “戚檐……快……”

  本应堵在门前的木柜子遭冲击倾倒在地,将文侪的腿死死压在了下头。文侪竭力想从中挣脱,可显然没法办到。

  戚檐瞧着那失了从容的文侪,看到了他面上并不常见的的深重绝望感。

  可戚檐只是仰起脑袋看向时钟。

  ——23:58

  他跑过去,再将文侪从柜子底下拉出来,不可能只耗费两分钟。

  戚檐想,果然,文侪没办法活过第五天。

  他于是在那狐狸求救的目光里冷漠地背过了身,重新读起了报纸。

  那篇报道并不算长,在他开始读报时,双面人的斧头也落到了文侪身上。

  【钱柏坦白,这次谋|杀他蓄谋已久,他坚信董某同他有深仇大恨,并声称董某的死能拯救自己的信仰。据知情人项某,钱柏与死者董某近几月出现了极大矛盾,但并不足以构成其杀人的理由。】

  他读完报纸,那双面人落斧砍狐狸的声音还没有停下。文侪起先禁不住喊了几声,后来却是将声音生生咽了回去,以至于他只能听见细碎的呜咽。

  那双面人杀了文侪后就离开了,戚檐这时抬头看了眼时钟——1:13。

  他没敢看向文侪,或许是因为担心看见那人不肯瞑目的尸首,或许是因为他分明已感受到那人不断朝自己投来的炽热目光,却还是佯装不知情。

  又或许,他其实只是不愿意看到有人被砍得血肉淋漓的凄惨死状而已。

  罢了,罢了。

  哦,报纸的正文写了什么来着?

  适才是读过了吧?怎么读了还没半点印象?

  没办法,重新读一遍吧。

  戚檐背对着文侪血肉模糊的尸体坐下,目的是从他身上摸出那本笔记本,好撕下来几页答题用。

  那篇不算长的报道叫戚檐一瞬间就开了窍,心底已有了七八成把握。

  报中说,钱柏于1999.8.24杀了董枝,那么根据阴梦夸张化现实事件的特征,董枝有极大可能是由于其他原因死在了这一日。而钱柏出于某种缘由,将自己塑造成了杀害董枝的凶手。

  董枝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了董枝最后一击且并非是生理性伤害的人是钱柏。

  由于董枝日记中曾出现过董枝放弃狐狸的相关说法,因而俩人决裂的理由大概不会脱离那狐狸,即所谓理想。根据董枝被熬汤时对文侪的真心夸赞,不难看出,董枝并非真心想放弃狐狸,那么,董枝这一举动理当是被迫的。

  如若被迫放弃理想,还被不解其意的挚友横加指责,董枝所受到的精神上的伤害估摸着不会轻。

  此外,钱柏所说的话也很耐人咀嚼——他声称董枝的死能拯救自己的信仰。

  通过串联这几条线索,谜题二的答案在戚檐眼里便很显然了。

  “近枯死的老树啊,还以为是双亲,原来是董枝么……”戚檐喃喃着默下谜题。

  【贰、我连根砍了近枯死的老树,计画建座大宅邸。】

  【解:“近枯死的老树”指理想与生命皆走向尽头的董枝,“大宅邸”指钱柏与董枝共同建构的美好理想。钱柏击溃了濒死的董枝的最后一点希望,并认为经此能够重振信心,达成理想目标。】

  那张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答题纸在夜风中摩擦着地面时而传出沙沙的声响。在那覆盖着孤岛的嗞嗞背景音中,文侪赤红的血缓缓流动,逐渐浸染那张飘到他身侧的答题纸。

  那狐狸的鲜血在答题处画出个圈。

  戚檐并不为此感到高兴,只觉有些累,他于是也在文侪身侧躺了下来。

  这样,那狐狸的血也会染红他的身躯吗?

  他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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