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风风火火的赶向兰池宫,走到门口时,又猝然停住脚步,面上那副焦灼担忧的模样顷刻消散。
他冷着脸,淡然自若的朝内室走去。
内室中弥漫着略微苦涩的药味,楚容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神情怏怏,萦绕着一股病气,太医正跪在一旁给他扎针。
看到楚容这副模样,谢玄立刻藏不住了,他站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言的楚容,除了着急外还有些不痛快。
从他进来后,楚容就没有看过他一眼,像是当他不存在一样。
内室中静的落针可闻,谢玄出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他怎么样了?”
苏木道:“大人有些受凉,再加之肝气郁结,胸闷心痛,臣正在施针为大人疏肝理气,等郁气舒畅了,再喝几副药调理心神就无大碍了。”
谢玄是真没想到下个春药能把楚容气成这样。
他眼底划过一丝愧意。
那晚两人确实在水中待了很久,后来楚容央求停下,依他的性子,想必是真受不住了,才罕见的开口求了自己一句。
可他当时因为赵慎姝醋意大发,心里满是火气,哪听的进去?难怪第二天早上,楚容气的甩了自己一巴掌。
谢玄这么想着,心中忽然好受了很多,他接过小新子手中的药碗,递到楚容面前:“喝药。”
对面的人动也不动。
谢玄威胁道:“你不喝是想让我用嘴喂你?我倒是很乐意。”
楚容面色一变,在场的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都眼观鼻,鼻观心的杵在一旁。唯有苏木心下愕然,眼中写满惊讶,他早就觉得楚容和谢玄之间有些不对劲,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关系。
“你们都退下。”谢玄道。
太医宫人们鱼贯而出,顷刻,内室中就剩下两人。
楚容喝完药,将碗放在小桌上,而后把转过了脸。
谢玄看着他的动作,强压住心头怒火:“吃饭了没有?”
“不说话,你装什么哑巴?”
他乌黑的眸底随即划过一丝幽怨,这一切都是因为赵慎姝。若不是那个女人,自己怎么可能和楚容闹成这样?
谢玄站了片刻,旋即转身离去。楚容以为他走了,谁知过了一会,那人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起来吃饭。”
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蜜枣粥。
看着楚容无动于衷的背影,谢玄简直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他宁愿与楚容大吵一架,也不愿楚容这样不发一言,好像自己从来不值得他花费一丝一毫的心力。
他对自己沉默的近乎残忍。
“起来把粥喝了,你不要试图挑战朕的耐心了。”谢玄冷声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究竟还想怎样?!”
楚容道:“你在这,我吃不下去。”
谢玄双眸迸射出寒光:“赵慎姝在这你就能吃进去了?要不要朕把她召进宫来?”他像是说不够似的,嘲讽道,“光天化日之下和有妇之夫私会,这就是南楚皇室的教养?你也不嫌丢脸?”
楚容沉下脸,握着被衾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寒声道:“谢玄,你与我不过是有过几次欢好。于我而言,你和旁人没什么不同。纵是君王也管不到家事上,这件事还轮不到你过问,滚出去!”
谢玄听着这些话,仿若当头一棒。他恶狠狠的看着楚容,牙齿几乎要咬出血来:“轮不到我过问?你再说一遍试试!如果真让我查出你们之间有什么,朕把她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你可以杀了我。”楚容道,“不用迁怒他人。”
谢玄直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楚容竟然为了赵慎姝拿命威胁自己!
“你想死?”他冷笑一声,“想得美,若你们真有什么,朕定让你生不如死!”
“你早就让我生不如死了。”
谢玄心口一窒。
室内又陷入一片寂静,彷佛方才两人激烈的争吵都只是一场错觉,不曾发生过一样。
灯火婆娑,谢玄站在床边,借着那抹烛光怔怔的盯着楚容,他倚在床边,外衫松松垮垮的搭在单薄的肩上,秀丽的眉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倦意,在烛火的映照下看上去如瓷釉般脆弱美丽。
谢玄想起刚入宫那一年,楚容即便生气了,也还不会像这样发火,他冷漠寡言,克己端方,大多时候都在默默忍受,不屑与他争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楚容忍到极致,也会讥讽着让他难堪,同他争吵。
人都是会变的,原来再好的脾气品性也会被磋磨的不成样子。
这燕宫几百个压抑的日夜,对楚容来说就好似一把无形又锋利的刀,那刀一笔笔剜掉他的自尊,消磨他的耐性,将他日夜凌迟。
谢玄咬了咬牙,心口划过一丝隐秘的痛,他不想再继续争吵,转身大步离开了兰池宫,楚容则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当晚楚容就烧了起来,这病来势汹汹,折磨的楚容精神萎靡,整日吃不下饭,每日就靠喝清粥过活,短短几天,人就有些消瘦。
“大人,喝点玉米虾仁粥吧,这虾去味了,不腥的。”
楚容忍住想吐的冲动,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小新子心疼的给他递了杯水。谢玄让他去换碗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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