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
砰!
隔壁接连响起碗碟掉落破碎的清脆声,紧接着又偏有什么重物摔在地上。
“哎,侯爷, 您摔着没,小的扶您起来。”
“侯爷, 您快坐。”
“安先生。本侯没、没醉。”
安先生劝道:“侯爷, 皇上他待您, 哎, 让我都看不过去。您是他嫡亲舅父,连个蒙恩的爵位也不给。这分明是没把您当舅父。”
国舅一般会给一个“承恩公”或“奉恩公”之类的爵位, 不世袭。像清远侯这般有爵位的,会多给嫡次子一个蒙恩。这是历朝历代的惯例。
酒气上头让清远侯怨气更重,口没遮拦地说道:“他登基到现在,这么把本侯晾在了一边。也不想想,他娘姓容, 姓容!本侯没脸面,他就有脸面了吗!?”
“没良……”
“侯爷!”同行有人比较怕死,大声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清远侯嘴里嘟嘟囔囔, 含糊不清地也不知道又说什么了。
顾知灼冷笑连连。
“督主, 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用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当年公子的爹娘刚死, 公子在京城里头孤立无援。
这位所谓的舅父是第一个上门的。
公子说, 他原以为清远侯是来吊唁的,谁想他来的目的竟是劝公子自戕,还说得很好听,说是为了让先帝息怒,让公子只别顾着自己的生死,要有孝心。
说到底, 就是怕连累了他们清远侯府。
上一世,公子带着她回京后,在最难的那段时间,清远侯府不但不搭把手,还避公子如蛇蝎,就算是面对面碰上,也当作不认识。
这一世,同样也是。
公子刚回来那阵子,他们直接和公子割了席。
也就是后来,谢嵘“病倒”,公子执政,容家又贴了过来。
容家怕死,怕被牵连,也是人之常情,避得远远的倒也罢了。顾知灼生气的是,他们不该在公子最最困守无援的时候,还要推公子一把,只差没把自戕的白绫套公子脖子上了。
“本侯是皇上的亲舅父,还能不向着他吗?!”清远侯嚷嚷了起来,“容家和他是有着骨肉之亲的。”
他醉醺醺地说道:“急皇上之所急,才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本侯可不像那个卫国公,嗝,只会溜须拍马。”
安先生忙道:“您说得是。”
他的气息微滞了一下,但清远侯没有发现。
“侯爷,您这法子好,皇上定能体会您的良苦用心。侯爷,属下敬您一杯。”
“那当然。”
清远侯一杯酒落肚,得意扬扬地说道:“我这外甥自诩仁义,像要跟他爹那样,当个仁君。最怕的不就是别人说他卸磨杀驴,和废帝一样。我这舅父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嗝。”
顾知灼轻笑出声,她指指沈旭:“软柿子?”
沈旭斜眼看她:“呵呵。”
她摇摇头:“不像。”
隔壁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清远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带着浓浓的不甘:“沈旭他把持朝纲,结党营私,奸佞当道,本侯岂能与这等小人同朝为官。容家世代忠烈……忠、忠烈!”
“侯、侯爷。”安先生的声音抖得厉害。
“谁坐上那个位置能容得下他……”
沈旭端着酒盅,一小口一小口地噙着,眼睑低垂,掩去了他眼中的情绪。
顾知灼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
有些人就是这样,爱拿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别人。
沈旭从未和公子对立过,公子又何必非要把他按下去?
就算看不懂这层关系,东厂和锦衣卫执掌大启耳目,这么重要的差事,若非信得过,又岂会轻易托付。
“公子说得对。”顾知灼嗤笑,“朝野上下总有人惯爱揣摩圣意。”
自以为是!
清远侯早早和公子割席,一别两宽。
公子当然不会因为区区血缘而对他们有任何宽待,也不会为着一己私仇夺爵下狱。
晾了两年多,清远侯倒先心生不甘,许是这最近这半年弹劾沈旭的折子越来越多,他自以为揣摩到了圣意,想要立功。
“好生气。”顾知灼起身道,“你看我去揍他。”
她说这话时,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说罢,也不等他回应,先出去了,晴眉赶紧跟在后头。
三楼只有四间雅座,雅座的隔音极好,里头安安静静,而一出门就能听到大堂里的唱曲声和叫好声,热闹非凡。她左右看了看,判断出了清远侯是在右手边的雅座里,直接走过去。
砰。
她一脚踹开了门,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来回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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