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只是有些墙裂,但摇晃的过程还是吓坏了不少人。楼梯间的拥挤和踩踏,惊慌失措的哭喊和挣扎,从十二楼下到一楼的整个过程,赵晓慧甚至觉得自己在地狱里游走了一圈,以至于看着越来越临近的日期,她依旧满心余悸。
看着台历上被画了个圈的那一天,钟广鑫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有时候想象会将一件事的可怕程度放大很多倍。"
赵晓慧低声道: "可这不是想象,是,是我已经看到了的。"
钟广鑫笑了笑: "小时候被请家长的时候,害怕吗?"
赵晓慧点头,当然害怕,上学的时候最害怕就是请家长的,知道自己要被请家长,瞬间感觉天都塌了,恨不能离家出走来逃避。
钟广鑫道:"你又不是没有被请过家长,知道请了家长之后你将会面临什么,甚至感受过无数次请家长的后续,可是当你要被请家长的时候你还是会怕,但是当赵叔真的去了学校,见了老师,回家教育你的时候,又觉得也就这样,没啥好怕的,是一样的道理、等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你现在所想的那么可怕。"
钟广鑫将她转过身面朝自己:"更何况还有我在,天塌了还有我帮你顶着呢。"
赵晓慧数着日子:"还有七天,这七天我们把所有想吃的东西都吃一遍吧。"到时候并不是没那个条件吃,而是未必想吃,腐烂和尸臭弥漫在一堆废墟中,蚊虫鼠蚁的肆意环绕,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仿佛带着死亡的病菌,那时候哪怕他们能躲回屋里偷偷吃东西,也未必有胃口能吃下去了。
这么点小心愿钟广鑫自然是能满足就满足,不过也没让赵晓慧彻底放开了吃喝,那辣的通红的麻辣烫,一碗下去胃怕是是不想要了。
因为有些人从供冷点出来后直接去超市那边排队领取物资,所以钟广鑫他们出门的时间又稍稍推迟了一些,反正去了也是站那儿排队,不如稍微晚一点,倒不是懒得排队,而是缺水又暴热的体味酸爽,实在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赵晓慧刚推开门走出去,一眼便瞧见卢青正软绵绵地倚靠在墙边,那模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再看看往日里还称得上清新整洁的徐志磊,此刻竟也显得有些邋遢不堪。虽说他身上并未沾染多少污渍,但那满脸的倦容和许久未刮的胡茬却格外引人注目。估摸着这胡渣起码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清理了,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而相比之下,喻子健的状况稍微要好一些,可依旧难以掩盖住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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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赵晓慧的目光与徐志磊交汇在一起。只见徐志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露出一抹略带尴尬的笑容说道:“唉,刮胡泡用完啦!直接生刮实在太疼了,所以这间隔的时间就变长了些。”原来,徐志磊向来对电动剃须刀不太感冒,或许是由于其从事兽医工作所养成的职业习惯吧,他对于各类刀具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喜爱之情。因此,哪怕仅仅是用于刮胡子这么一件小事,他也钟情于使用传统的手动刮胡刀,从未考虑过去购买一把电动剃须刀。然而,如今遭遇了刮胡泡短缺的情况之后,他方才意识到,即便是那些平日里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物件儿,偶尔备上一份还是很有必要的呢。
赵晓慧满脸狐疑地再次将目光投向卢青,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软绵绵地靠坐在椅子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瞧你那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赵晓慧忍不住开口问道。
站在一旁的喻子健看着卢青这副惨状,既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他苦笑着解释道:“还不是因为这该死的天气!从九月起气温就开始逐渐升高,到了十月份更是热得离谱,简直不正常啊!地里的土壤都被晒得干裂开来,人们大白天根本没法出门。这段时间以来,热死的、晒死的人不计其数,就连那些原本体弱多病的人在家里也没能逃过一劫……唉,真是可怕极了!”
说到这里,喻子健不禁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差不多到了十一月份吧,政府终于开始采取措施,给咱们这些老百姓下放物资和水以安抚民心。仔细算算,从那时候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三个多月啦!刚开始那段时间还算好的,毕竟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有点存货,可以偶尔换换口味,调节一下生活。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日子变得越来越艰难。每天都会断几次电,每次少则一两个小时,多则三四个小时。家里的冰柜本来就是用来储存食物的,可这么长时间下来,里面的东西也所剩无几,而且要想把东西保存住也不容易啊!如今能吃的基本上都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剩下最多的也就只有泡面而已。可是天天吃泡面,谁受得了啊?就算再美味的东西,连续吃上几天也会让人觉得腻歪得不行!这不,卢青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都快把自己给吃吐了!”
卢青满心都是无奈,她可是经历过艰苦岁月的人啊!想当年,她的生活异常艰辛,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这样的日子让她从小就养成了坚韧不拔、绝不娇气的性格。然而,或许正是由于童年时期的苦难经历,导致长大后的她对于食物有着超乎常人的渴望。说白了,她就是比其他人要贪吃那么一点点。
可谁能想到,就在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她竟然会被同一种食物给折腾得直犯恶心,甚至最后都忍不住呕吐起来。望着地上那大半碗被自己吐出来的面条,卢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相比于身体上因恶心而产生的不适,此刻她更为那碗浪费掉的面条感到心疼不已。毕竟,那可是满满一大半碗的面条呀,如果早知如此,当初还真应该让喻子健再多吃一些才好。
另一边,赵晓慧回想起上辈子那段最为困苦难熬的时光——地震过后。当时,满目疮痍的景象和随处可见的尸体断肢令她毛骨悚然,以至于完全失去了进食的胃口。尽管肚子饿得咕咕叫,胃里一阵阵抽痛,但只要一看到食物,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便会油然而生,随即便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反胃。不过好在那个时候,她倒是不必为食物发愁,因为她的空间里还储存着相当数量且种类繁多的食品,并非像现在这般只能日复一日地吃着同样单调的东西。即便如此,光是想象一下连续数月都只吃一样东西的情景,赵晓慧也能够深刻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痛苦与折磨。
即便如此,她又怎会轻易地将食物馈赠于他人呢?要知道,“食不露白”乃是自古以来便需谨记于心的处世之道,无论何时都得严格遵循。然而,当看到卢青那一脸菜色、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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