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有沈昱这一个孩子是不够的。
沈苓烦不胜烦,开皇五年的时候终于松口,命礼部着手督办,采选秀男。
她随手点了几个,把人丢在后宫里,也不宠幸,只是偶尔看在朝臣的面子上去坐一会,闲谈用膳。
大部分时候,沈苓都是待在谢珩所在的显阳殿,甚至把奏折都搬过去处理。
那些宫妃虽然心有不满,但惧怕沈苓的手段,故而只能背后咒谢珩早点死。
暮春时,消失几年的禾灵终于出现,沈苓大喜过望。
禾灵将所有人关在显阳殿外,在里面待了整整七天,沈苓除了上朝,都等焦急在门外。
第八天时,脸色苍白的禾灵推门而出,沈苓迎了上去,那张已经不喜形于色的脸,浮现出紧张之色。
她紧紧盯着殿门,颤声道:
“他…如何了?”
禾灵点了点头,疲惫道:“过两日应该就醒了,只不过他的腿受伤太严重,恐怕会不良于行。”
沈苓愣了一瞬,随即道:“人活着就好。”
不良于行也没关系。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沈苓正替谢珩完擦手,帕子还未丢进水盆,她就感受到掌中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帕子被松开,重重落在水盆中,溅起一圈水花。
沈苓几乎不敢呼吸,一眨不眨盯着他苍白如雪的面容,握紧了他的温凉的手。
窗外的天际渗出的霞光漫过云絮,忽然有支金箭射穿雾障,整座皇宫被笼罩在阳光之下。
天光明媚,鸟雀齐鸣,海棠花的香气随春风流转入窗,在寂静的大殿弥漫。
谢珩长睫轻轻颤动,那双紧闭了几年的眸子,一点点打开。
他好像做了许久的梦,一直被关在一处黑匣子里,怎么也挣脱不开。
直到方才,他忽然感觉到了有人握着他的手,轻柔的擦拭。
他用尽力气,终于冲破黑暗,感觉身子落在实处,慢慢撑开眼皮后,视线一点点聚焦。
谢珩侧过头,就看到沈苓正红着眼圈看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她尖俏的下巴上滚落到他虎口。
温凉,刺骨。
他抬手,为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贪恋的望着她,语气虚弱而温柔。
“别哭,我在。”
……
开皇五年七月,沈苓不顾众臣反对,立不良于行的谢氏家主谢珩为后。
同年九月,封后大典按期举办,举国同庆。
入夜,红烛帐暖,沈苓和谢珩坐在龙凤榻上,交杯对饮合卺酒。
烛火将谢珩昳丽的面容映出一层莹莹暖光,那双清冷的凤眸如冰雪消融,温柔含笑。
他虔诚的在沈苓额上落下一吻,低低唤她的名字:“苓娘……”
沈苓轻轻将他往榻上推,笑意盈盈:“夜还很长,想说什么,慢慢说。”
谢珩搂住她的腰肢,将人反压在床榻上,抬手取下幔帐。
床榻内陷入黑暗,他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在她侧耳喃喃低语:“没错,我们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不系之舟终有归,黄粱一梦醒时醉。
生生世世,他和她注定纠缠不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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