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没经历

  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到,雪团这种胖乎乎的可爱小肥手,掐起人来最痛了。

  她仿佛天生就会使力,将那股阴阴的坏劲儿集中在拇指和食指,在大人身上找个刁钻的角度一拧,就能留下一道好几天都消不下去的红痕。

  池樾看着雪团,一时间没说话。林栀年倒眼尖发现了这只崽崽正在用“无情尖指钳”对池樾使“婴爪功”,她连忙朝雪团走近,说:“雪团,之前妈妈不是跟你说,不能随便掐大人吗?”

  雪团嗷嗷叫唤两声,小眉毛拧成小蚯蚓,小嘴也抿成一条直线,整只崽委屈极了。

  呜呜,她、她又不是故意的。

  她刚才提醒了爸爸一遍,她的米饼已经吃完了,但是大家都没有理她。

  这怎么能怪她噢?

  林栀年心里清楚自家崽崽的力气有多大,无奈叹口气,对池樾说:“你把外套脱下来,我看看雪团掐到的地方。”

  池樾没吭声,默默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林栀年顺手接过外套,又解开他衬衫袖口,往上撩起。

  只见小臂纹身旁清晰地印着一道红痕,林栀年轻声问:“疼吗?”

  池樾回答:“有点。”

  一家三口旁若无人,亲密无间的场景,让陈嘉澍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

  李铭洲则默默朝池樾翻了个白眼,这位兄弟太会装了吧,不过在曾经的情敌面前,他还是不拆穿他为好。

  林栀年指着池樾手臂上的红痕,和声细语跟雪团讲道理:“雪团,你看,爸爸被你掐得有点疼。我们的小手可以用来吃东西,也可以跟别人握手,但是不能用来掐人打人哦。妈妈知道你现在还小,大脑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小手,不过,以后尽量不要再掐大人了,好不好呀?”

  雪团委委屈屈扁起小嘴,一对小粉拳捏紧紧的,软软出声:“嗷呜~”

  林栀年捏了捏崽崽软嘟嘟的后颈肉,柔声道:“乖宝宝。”

  雪团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但她还是要跟爸爸妈妈撒撒娇呢。

  她把馒头小脚丫抬起,肉嘟嘟的脚踝架在爸爸手臂上,小嘴咿咿呀呀说话。

  林栀年立刻意会了雪团的意思,她将胖崽的薄袜脱掉,在她的白嫩脚底板上挠痒痒。

  雪团五粒小脚趾动来动去,脸上露出一副既想躲又不想躲的表情,“咯咯咯”笑个不停,胖身板笑得花枝乱颤。

  林栀年逗着雪团,她目光温柔,眼底藏着细碎的光,唇边笑意如春风拂过。

  池樾看着母女俩互动,唇角微勾。

  直到林栀年说了一句:“小傻瓜,你真的好萌啊!”

  不知怎么了,池樾脸色倏然冷了下来,思绪飘回多年以前。

  那时候,他也听过林栀年说过同样的话,不过那是她对着学校附近一只小流浪猫说的。池樾还记得,那天她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蹲在草丛边,伸手逗弄那只奶牛色的小流浪猫。

  站在廊檐下的少年伸手理了理短发,把校服衬衫的纽扣一颗颗扣到最上面,又蹙着眉,将最上面一粒纽扣解开。

  扣子全部系上太拘谨,不够帅。

  确认自己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少年无声地清了清嗓子,双手插兜,摆出一副拽酷又满不在乎的姿势,准备朝正在逗猫的女生走过去。

  可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陈嘉澍站在少女身边,他扶了扶眼镜边框,俯身弯下腰,跟林栀年低声说了句什么,林栀年抬起头看着他笑,眼睛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

  两人一起逗猫。

  夏日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罅隙,斑斑驳驳洒落在林栀年和陈嘉澍身上,就像一幅暖色调的油画,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少男少女带着笑意的谈话声,还有奶牛色小猫的“喵喵”叫唤声,一同钻进池樾的耳朵里,他觉得这一切格外刺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池樾站在阴影处,眸中氤氲着一片阴沉的浓墨。

  他再也看不了一眼,双手在裤兜里攥成拳,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此刻,陈嘉澍看着林栀年逗雪团的侧脸,同样想起了那只总是徘徊在七中附近的奶牛小猫。

  那只小猫很害羞,别人靠近它时,它就想躲。但是每次林栀年靠近它,它都乖乖任她摸头。

  林栀年好像一直都无法抗拒任何可爱的小东西,而那些可爱的小东西也总是被她吸引。

  但陈嘉澍不一样,他讨厌所有可爱和美好,厌恶世界上所有幸福的人。

  他还记得某天下午放学,他走下教学楼准备去校门口的小卖部买包烟,意外看到林栀年正在草坪边逗猫。

  女孩好像很开心,偏圆的眼睛瞳仁黑亮,弯成两道浅浅的月牙。

  陈嘉澍不屑地轻嗤一声,正准备快步走过,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身影静静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盯着那个女孩。

  陈嘉澍清隽的面容划过一丝跟他自身气质格格不入的阴翳。

  那是他在学校里最讨厌的人——池樾。

  那个人从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即使上课睡觉也能考得比别人好,即使不用刻意交朋友却有一堆人围绕在他身边,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