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战场多时。
他看向楚凌的时候，楚凌在看向众生。
看向众生的时候，余光在看小月。
而当楚凌望着叶无邪的时候。
叶无邪不看众生，只看小月。
楚凌佛根深种，先前就觉得叶无邪的血腥味太重。
只当是身经百战的人儿总是执刀浴血冲破黑暗的枷锁走向曙光。
如今都挨着楚月，距离很近，楚凌才发觉，那血腥味，更像是来自于叶无邪自己身上的。
虽然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楚凌能够闻到。
他想——
他知道远在下界的人为何摇身一变成了龙吟岛屿的贵客和强者了。
想必。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若不割裂己身万万遍，如何冲天向阳护那明月？
两人对视间，都用力地攥着周涌滔的短刀。
而周涌滔不管如何用力，短刀的锋利都无法再接近楚月半分。
刀刃割破了叶无邪和楚凌的手掌。
甚至挨到了骨头。
连串的血珠往下掉，漂浮在楚月的身体周侧。
跟着瘴气一起被楚月汲取进体。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楚凌低声道：“可惜，你已无岸可上。”
楚凌垂着眼眸诵读佛经。
经文犹如绳索桎梏周涌滔。
叶无邪蛮力夺走了周涌滔的双刀，掠向了高处，从上往下。
以周涌滔的方式，对准其天灵盖劈下。
“动她，你也配？”
刀刃拔出，鲜血飞溅了叶无邪满脸都是。
红衣飞扬。
衬得那妖孽的男子愈发乖戾邪佞。
他享受着空气中鲜血的味道，浑身的嗜血印子都在颤动。
但他又在害怕。
害怕周涌滔的刀刃穿破了妹妹的头盖骨。
周涌滔张着发麻的嘴，连尖叫的声音都无法从喉咙之中发出。
他瞪大了眼睛如死鱼般暴起往外凸，额头脖颈的青筋愈发明显似要随时破裂。
周涌滔满目惊恐地看着一张脸都是鲜血的叶无邪握着他的双刀平缓地往下坠。
直到平视他。
“去——死——”
叶无邪唇动无声。
却仿佛有震天的响在周涌滔的脑海出现。
脑子生疼。
天灵盖裂开。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耳边飞动起遮眼的浓烟。
“砰”的一生。
周涌滔摔倒了地上。
头盖骨的伤口，流出了源源不断地鲜血。
他的四肢，以诡异断裂的角度躺着。
周涌滔瞪圆了眼睛往上看。
滚滚浓烟遮住视线。
隐约看见瘴气天海下，俯瞰着他的叶无邪。
脸上的鲜血还在往下流淌。
叶无邪随手丢出了两把短刀。
短刀飞驰往下。
分别贯穿了周涌滔的眉间和脖颈。
刀尖部分入地三分。
周涌滔浑身颤动胸膛起伏了一下，便是永久的沉默。
最后一刻，他想要求救傅苍雪。
然而傅苍雪对他的死毫不在乎。
他反而看到了卫九洲浑浊眼睛里的失望和难过。